臉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
看著母親病發，我是做不到的。

半個月以內………我要到哪裏找到幾十萬呢？

這一刻，我滿腦子都只有母親的病，和治病需要的錢，別的什麽都被拋到了一邊。

我唯一能想到的，只有夜總會。我將自己賣了，配合他們成為頭牌，幾十萬一次性拿，應該沒問題。

這個想法逐漸在我的心裏生根，只是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走出那一步。

好不容易從那裏出來，要再次踏入，我也有不甘心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不知道顧辰是用了什麽方法，權叔的人真的沒有再來找我。我想或者是顧辰已經得到了權叔的信任，不需要再用我來試探他，所以也不需要找我了。

我每天陪在母親身邊，為她和秦老頭送飯，照顧他倆。

母親一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豁達樣子，秦老頭則是每天對我罵罵咧咧。

到了傍晚，我將在醫院外買的面條提進了病房，母親說她想吃面。

“媽，面條買來了。”

“有放香油嗎？”母親從病床上坐了起來，沒發病的時候，她精神還不錯，也不會頭疼、頭暈的。

“當然有，我特意讓老板多放點的。”我將病床一側的簡易餐桌升了起來，將母親的那份放上去，秦老頭沒在，我給他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。

母親面帶笑容，打開面條使勁的嗅了嗅

，“就是這個味道，一直想吃。現在不吃，怕是以後吃不著了。”

我的身體一僵，酸楚襲上心頭，淚水在眼眶內打著轉。

“不會的，媽，等病好了，想吃多少我都買給你！”我眼中含著淚水，臉上扯出笑容。

“不用安慰媽媽，我都知道的，小雯，媽要不在了，你就好好為自己活著，知道吧。”

“媽………我會治好你的！我會的………”我哽咽著抓住母親的手。

我不能承受失去母親的痛苦，我不想當個沒媽的孩子！

就算我生活得再艱難，只要母親在，心裏總有個家的存在，我的心靈也能有所寄托。

這幾天一直猶豫的事情，也是該下定決心了！

我決定晚上便去夜總會談下價格，那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，肯定沒那麽容易拿到我想要的錢，特別是他們如果知道我急用錢，更是會趁機壓價的。

母親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，開始吃面條。

我知道她終於不信我了。

病房的門被‘砰’的一聲推開，秦老頭柱著拐仗站在門口，依舊是那幅討厭的樣子。

“給你買了面。”我指了指櫃子上的打包盒。

秦老頭看都不看一眼，滿臉的急躁與怒火，手指向我罵道，“你在我們身邊做這些無用功，不是孝順，我們用不著你照顧，你該做的是去找錢！你成天窩在這裏看著你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，你就這麽安心？果然是白眼狼！你滾！我們不需要你！當年就不該生下你！在懷你的時候就該打掉你，害得我秦家斷後，現在還一點用沒有！”

我沈默的聽著，秦老頭怎麽罵都無所謂，習慣了，也就不會往心裏去了。

我在意的是，母親日子一天比一天少這個話，我確實不安心。

“我會治好母親的。”我悶悶的扔下這句話便要出病房。

“治，治，你拿什麽治？錢呢？”秦老頭吼我。

我不理會，越過他便要出去。

“秀梅，秀梅！”秦老頭突然緊張的大叫母親的名字。

我一驚回頭，母親身體軟倒在一旁，桌子上的面條撒得到處都是。

“媽！”我驚叫著跑回母親的床前。

母親又一次的暈倒讓我沒有丁點兒退路了，雖然醫生檢查結果，和之前暈倒的情況相同，醒來便無事，但這是我第一次見母親暈倒在我面前。

她雙目緊閉，叫也叫不醒的樣子，真的嚇到我了。

我紅腫著眼睛出了醫院，一股作氣，直接到了夜總會。

站在夜總會外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，夜總會裏五顏六色的燈光都亮起，昭顯著，這裏又將變成喧鬧、充滿暧昧的地方。

今晚，我一定要拿到錢！

我深吸了口氣，踏上了臺階。

“秦小姐………”身後突然響起了頗為熟悉的聲音。

我一楞停下了腳步，回頭看向來人。

我說聽著聲音很熟悉，原來是權叔的人，接送過我的司機。

他沒向往常一般，直接說權叔要見我，所以，我也沒認為是權叔又派他來接我的，以為是有什麽事。

我站在原地，眉毛挑了挑，以示詢問。

司機保持著禮貌，說道，“別墅有個晚會，權叔想請秦小姐參加，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前去？”

如此禮貌的征求意見真是讓人出乎意料，我可以猜到這是顧辰的功勞。

他說可以讓權叔不強迫我再進入他們的世界裏，他做到了。

他讓我不要再接近權叔，我卻不打算聽從。

賣身夜總會將永世沒有出頭之日，今天賣進去，今天晚上，我便會被安排接客，被或者腦滿肥腸，或者謝頂的老頭，也或者一身臭味的男人壓在身下。

如果我聽了顧辰的，拒絕權叔的邀請，那麽今晚過後，我與他便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
母親等著用錢，我卻想再放任自己一次，今天，唯一的一晚，我想再見見他。

“願意嗎？”司機見我久久不語，再次出聲詢問。

我步了臺階，“走吧。”

坐進還算熟悉的車中，心中沒有即將見到心上人的愉悅，因為我是去跟他告別的。

前幾天我還曾發誓，要讓他求著我做他女朋友，轉眼間，我自己便放棄了，放棄進入他的世界，放棄了顧辰這個人。

我不能因為愛情，扔掉世上的一切。

都說世間總有不能兩全的事，遇到了，也只得認了。

在母親和顧辰之間，也是生與死的選擇題，我沒有選擇的權力。

車子飛馳在車來車往的道路上，車窗外被越來越濃的夜色籠罩，我的臉在街道兩旁亮起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射下忽明忽暗，離別墅越來越近，我的心頭卻越來越悲傷。

晚會，他一定也會在的。

車子駛進了別墅，司機將我交給了等候在一旁的女傭。

女傭帶我到一間不算大，布置比較偏女性化的臥室，裏面等著一位化妝師。

我被發置在梳妝臺前，化妝師沒有任何言語，便開始在我臉上塗塗抹抹。

我閉上眼睛，隨她折騰。

“好了，換衣服吧。”化妝師沒有情緒的道。

我睜眼，望著鏡子裏那張精致的臉有些意外，也從鏡子裏看到了化妝師驚艷的眼神。

我自己也是會化妝的，在夜總會總是濃妝艷抹，故意誇張的抹上去，也叫夜店妝。

眼下這個妝容比起我自己化的，顯然高出幾個檔次。

我不得不承認，我還是有幾分姿色的。

女傭拿起床上的一條抹肩的藕粉色連衣裙遞給我，“要幫忙嗎？”

“不用，你們先出去吧，謝謝。”

我沒有給人看身體的習慣，哪怕都是女人，穿個裙子，雖然高檔，我還是能穿上去的。

她沒有異議，頗為尊重我的樣子。

我知道她們其實是懼怕權叔，在這裏做事的人，都深谙權叔的性子，懂得保護自己，不多說一句話，連多餘的表情都是奢侈。

我換上了裙子，看著鏡中的自己，抹肩的設計將我圓潤的肩頭、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都展現出來，裙子的長度只到了膝蓋，又露出了均稱的小腿。

收腰的部份將的腰肢顯得不盈一握。

本來齊肩的頭發被盤起，留下兩旁臉頰的一小戳，弄成了卷。

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變了個人，變得仿若我不再是那個為了生活苦苦掙紮的秦小雯，而是有錢人家的姑娘。

難怪世人都喜歡錢，喜歡好的生活。

哪個女人不想每天漂漂亮亮的？

我被傭人帶去了宴會廳。

廳裏很多人，男人女人都有，打扮都很正式，男的西裝革履，女的不是禮服便是旗袍，大概我們這鎮子上有錢有名的人都來了。

女的沒有認識的，男的到是見過不少。

都是經常出入夜總會的人，當然，這些人享受的是包間服務，他們並不認識我。

我在動聽的交響樂中緩緩走進了宴會廳。

我的到來，讓廳裏的人意外的望向我，而我，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權叔身邊的顧辰。

他今天很帥，摒棄了一貫的黑襯衫，穿著純白的襯衫，黑色的西服。

天身的衣架子，顯得不是衣服襯人，而是人襯衣服。

原來顧辰穿白襯衫如此好看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。顯得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，那是一種帶著貴族氣質的氣息。

如果現在他說他是霸道總裁，我都信。

顧辰也看到了我，我在他眸中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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